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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ruka. 旧文指路🧣蜉蝣10969

【toruka】琵琶骨(三十一)

琵琶骨(三十一)

森内贵宽很少说“我想你了”这句话,他以前没弄明白为什么,但他现在好像懂了。如果一句“我想你”换不来另一句“我也想你了”,这句话似乎就没什么意义,他还说它干什么。他都懒得去试,懒得给一丁点信心,懒得再被伤一遍。

他就是这么人间不信的人,凭什么?他把自己包裹紧了,谁也无法刺痛他,不是很好吗。

但他信山下亨。这大概是他和山下亨相处这么些年下来,最恨他的事。是山下亨让他打开了防备,把柔软的内心暴露出来,也是山下亨,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候,狠狠刺痛他。

他扔了手机,头也没回地出了家门,那屋子让他待不下去。静,而且冰冷,空气胁迫着他。他在想,为什么从来没冲到山下亨家里,给他两拳,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:你把我到底当什么。他为什么从没这样做过,归根结底,他是怕山下亨离开。

他怕挑明了,山下亨会跟他说:什么也没有,没有爱,没有感情。“也就是一时的冲动吧,贵宽。”他会这样说吗,这种结果,他森内贵宽承受得起吗。

他就只有日复一日地粉饰太平,两个人暧昧地牵绊着,这样至少还能换一个谁也不离开的结果。

他是真的孬种,也是真小人,贪恋那一点温暖而已,以至于他在想,如果有一天山下亨离开了,他自己离得开吗。

他没开车,在凛冬里走。买了车后,他很久没走过城市的街道了。纵使穿得很厚,全副武装,冷风还是能见缝插针般地攻击过来,钻到他皮肤里。他觉得身边少一个人,本应该有一只牵着的手,这样就暖些了。睡觉也是,应该有一个怀抱,把他揽进来。

山下亨说:你不会只局限在乐队这个圈子里,你也会有你自己的人际网,会走得更远,他在想,他有局限吗,似乎没有,只是他没有和任何人产生联结,那种情感联结只能是山下亨,他全部那些动人的歌词只有一个目的地,而他从没有勇气说出口。

路边的橱窗灯火正暖,正是圣诞节前,玻璃窗里的人造雪飘得纷纷落落,衬得摆设的红玫瑰和蛋糕格外甜蜜,那是家甜品店。

倒显得他可怜起来了,他嘲讽地扬扬嘴角,跟山下亨在一起时,情人节圣诞节这种劳什子节日倒也从来不过,只是那天时总是他们两个人,在街上走时,心里很平和。那种感觉很难形容,有了山下亨,他在奔波的生活里走得很坦然。

如今山下亨要离开他的生活了。

森内贵宽在橱窗前站了会儿,进去买了个小草莓蛋糕。



他不知道第几次在山下亨家门口停下来了,第一百次吧。往常他开车,经过山下亨家门的时候,他总会不受控地看几眼。他不会减慢车速,装作若无其事地开过,但他的心就此就留在那门前了,像个恋爱中的无脑少女。

他没按门铃,山下亨不在家,他费那功夫干嘛。他来了山下亨家又是为了什么?他也解释不清,他脑子里乱成一团,只有一根筋绷着:今天是山下亨生日,如果连生日都不能见上他一面,他们俩就真要掰了。从此一拍两散,各自经营,做貌合神离的好队友。

森内贵宽真忍不住咒骂山下亨:他妈的混蛋!禽兽不如!他妈的!他们事业如日中天,现在掰了乐队怎么办?做朋友?他森内贵宽接受得了吗?山下亨那个混蛋有想过半点他的感受吗?!他这么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,忍得了山下亨把他玩了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?他他妈的爱他。

山下亨跟他上了床,现在他妈的要跟他做朋友,有这么操蛋的事吗?见过脱光了的样子就别他妈穿着衣服再见,穿着衣服要还想做朋友,就永远别他妈上床搅在一起。山下亨说一句炮友,他森内贵宽会认的,不至于死皮赖脸还对他有期待。

外面冷极了,森内贵宽脸颊和耳朵已没了知觉,手揣在兜里也没什么效果,该冷还是冷。他一言不发地站着,眼眶忽然湿热起来。

他有点茫然,明明他只是愤怒,怎么眼睛里开始聚集起了水汽,氤氲了一片快看不清眼前了。他连抬手把那些咸涩的液体擦掉的力气都没有,任由眼泪在脸上流下来。

这种体验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,他从没有在感情里受伤的经验。或者说,他也从来没放任自己陷入一段感情。他更没想过,这个人就这样闯进了他的心,让他猝不及防,如今他又自顾自地要走了,像压根儿没来过一样。

他蹲了下来,靠在门上,寒冷和绝望把他压垮了,他暗自想着,这也是不错的体验吧,以后写那些伤情歌,估计会得心应手。而山下亨,山下亨的那些情歌是怎么写出来的呢。

他把头仰靠在门板上,试图让眼泪流回去。哭泣的感觉很像溺水,然而眼泪一旦流下来,似乎就有止不住的趋势。他狠咬着下唇,手足无措。

这时候,他靠着的门突然朝后开了,他没防备,整个人往后栽,栽倒在一个人的怀抱里。



鬼泽礼门盯着森内贵宽,他两眼和鼻头都泛红,脸上泪痕明显,他狠狠把头扭到一边,但他抿得发白的嘴唇能明显被人看出,他在拼命忍着眼泪。

“你没事吧?”鬼泽礼门开口问他,森内贵宽这幅样子让他没想到,森内贵宽平日闹惯了,他连他安静的样子都不习惯,更别说现下这幅凄惨的样子。

森内贵宽不答,他更担心。他把森内贵宽拉着坐下来,他没抗拒,只是坐下后,他就把面孔深深埋进双掌里,沉默了很久。

鬼泽礼门有耐心等着,他这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,他最清楚。鬼泽礼门是最早知道他和山下亨的那一个,他和山下亨认识最早,跟森内贵宽却最交心。大概是有相同点吧,都是拿荒唐外表掩盖内心的人。

森内贵宽很感性,他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,实际上情感细腻得惊人。也正是他这么细腻,才能写出那些动人的歌。

他不知道等了多久,好像天光都有点昏暗了,森内贵宽才闷声闷气地说:“山下亨呢,你怎么在他家里。”他还没把手拿开,鬼泽礼门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哭。

“Toru在应酬,我回来帮他拿钱包。“

”……他应酬什么,今天不是他生日吗。”

“公司的安排,你也知道,推不了。”他叹口气,“老板找我,说是大合作,本来要叫你去的,toru说你估计不愿意,帮你挡了。灌酒什么的,也不是你做vocal的该去的场合。”

森内贵宽抬起头,犹豫不决地盯着他,似乎在思考该不该信。他没再流泪了,只是眼睛红红的,他狠狠抽了一下鼻子:“那干嘛你回来帮他拿钱包?”

鬼泽礼门摊手:“我他妈怕那小子受不了跑了。他要借口拿东西半途跑路,我他妈一个人怎么应付,妈的我又不是卖笑的..... ”

“反正你也接卖笑的活,区别也不大.....”森内贵宽被鬼泽礼门瞪了一眼,闭了嘴。

“taka,”鬼泽礼门叫他,叹了口气,说:“我劝句心里话,别太由着性子来,山下亨挺不容易的。”

森内贵宽愣了愣,他没想到鬼泽礼门这种吊儿郎当的性格能说出这种话。

“乐队是他的心血,现在正在上升期,公司有压力,他又想让乐队发展得更好。你这边,他也知道你,性格硬惯了,不愿意被人管着。但你是vocal,是乐队最关键的角色,你不站出去,这乐队就没人能站出去了。”

“乐队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乐队。”

“你放心,没人愿意说是你一个人的乐队。”鬼泽礼门扔过来一盒面巾纸,“擦鼻涕。”

他接着说:“山下亨想要给你最好的。”

森内贵宽愕然,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。

“他要给你全日本最好的乐队,最好的商业资源,最好的人脉,最好的行业位置,明白吗。他把心血都花你身上了,你得对得起他。”

“你开玩笑呢吧。”森内贵宽摇摇头,“他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,我他妈要的从来不是这个,我要的只是..... ”他住了声,他想说,他只想要他。

他紧拧着眉头,似乎心里那些话让他极其苦涩,鬼泽礼门看他这样,狠拍了他肩膀一巴掌:“你他妈要喜欢一个人,会真心为他付出的,为了山下亨,梦得高远点行不行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光很温暖,森内贵宽却没说话,他心里在想,他是喜欢一个人那么简单吗?只是喜欢,他又有什么拎不清的。他想要这辈子都和山下亨在一起,永远不分开。如果梦让他们走着走着就散了,他还能给得了山下亨他想要的吗。

他最后跟着鬼泽礼门走了,他去了他们那个饭局。森内贵宽想着,他至少要把那块蛋糕递到山下亨手上。山下亨见到他很讶异,不过周围有高层在,还有对方公司的艺人,他没怎么表示出来,只是笑了笑,就放一边了。森内贵宽想跟他说,那也是一块草莓蛋糕,纯白的奶油层上没什么多余的修饰,只一颗草莓,味道很好,但他没机会说了。

他坐在离山下亨略远的位置,跟对方的艺人坐在一起,想也知道,公司要他好好social。他自己要来,就为看山下亨一眼,到现在这种境地,他也没什么可说的,只有照着做了。

他那桌几个人都玩的挺开,他坐着没怎么说话,他旁边有个男人,话也不多,很年轻,跟他差不多大的样子,在他坐下来的时候伸出手来深握了一下。

森内贵宽端杯子喝酒,对方的酒盏凑过来,礼貌地和他碰了一下,他这才仔细看了对方,发现是个长得很帅气的男人,眉宇精致而英气。

他还没反应,对方先开了口,声音很好听:“你好,taka桑,我是你的歌迷,我叫佐藤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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